“当时抢进口九价HPV（人乳头瘤病毒）疫苗跟抢春运火车票似的，完全抢不到，当时接种的年龄范围还只是26岁以下。进口四价的也不好抢。考虑到价格问题，所以我就打的是国产双价的。”天津赵女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介绍，2022年，她选择在一家体检中心接种了3针厦门万泰沧海的国产双价HPV疫苗，价格合计为1662元，单针约合554元。
　　而2025年2月12日，在天津一家基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记者看到，同品牌同款疫苗的单针价格仅为329元。工作人员表示，本地居民在线预约即可接种。
　　从曾经的一苗难求、部分渠道加价捆绑，到现在的供应充足、各渠道价格基本一致，HPV疫苗市场经历了巨大的转变。
　　2025年1月底，国内主要的HPV疫苗上市公司智飞生物（300122.SZ）、万泰生物（603392.SH）、沃森生物（300142.SZ）等均披露了业绩骤减的2024年年度业绩预告。业绩骤减核心原因均与HPV疫苗市场巨大转变密不可分。
　　去年，跨国企业默沙东的HPV疫苗销售收入也有所下滑。2025年2月4日，默沙东在2024年年报中披露：“从2025年2月开始到至少2025年年中，默沙东决定暂停向中国提供HPV疫苗佳达修。”
　　默沙东暂停HPV疫苗供应近半年，是否将进一步影响国内代理企业智飞生物2025年上半年以及全年业绩呢？智飞生物方面未对此事项进行信息披露。就相关疑问，《中国经营报》记者联系了智飞生物方面。智飞生物董秘办人士表示，公司不存在应公开披露而未披露的重大信息。
　　竞争加剧
　　约苗平台信息显示，目前国产双价HPV疫苗的价格普遍在350元左右，疫苗厂家包括万泰生物子公司厦门万泰沧海和沃森生物子公司玉溪润泽。进口双价HPV疫苗的价格普遍在600元左右，疫苗厂家是跨国企业葛兰素史克。进口四价HPV疫苗价格普遍在820元左右，疫苗厂家为默沙东。进口九价HPV疫苗的价格普遍在1320元左右，疫苗厂家也为默沙东。
　　在天津一家基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记者看到，各疫苗价格略低于线上平台价格，不过加上每针25元的接种服务费后，价格基本一致。
　　默沙东的HPV疫苗佳达修为全球第一个HPV疫苗。2024年，默沙东HPV疫苗的销售收入为85.83亿美元，同比减少3%。年报披露，该产品销售收入整体有所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其在中国地区的销售收入下降，而其他国际市场的销售增长被中国市场销售收入的下降所抵消。
　　默沙东2024年年报称，公司预计2025年全年销售额将在641亿美元至656亿美元之间。这一销售范围反映了一项决定，即从2025年2月开始，至少到年中，暂停向中国提供HPV疫苗佳达修。
　　2017年5月，智飞生物代理的默沙东四价HPV疫苗获得注册批件。受益于这款重磅宫颈癌疫苗产品在国内上市销售，从当年开始，智飞生物业绩进入了高速增长通道。
　　据智飞生物历年财报披露，其代理的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从2017年的约34.8万支增长至2022年最高的约1403万支，九价HPV疫苗从2018年的约121万支增长至2023年的约3655万支。
　　然而，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在2023年有26.27%的下滑。2024年上半年，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骤降92.56%，仅约为46.6万支。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持续增长，2024年上半年批签发量为1827万支，同比增长24.48%。
　　据公开信息，除了已经获批上市的4家公司的HPV疫苗，目前还有多款在研HPV疫苗处于Ⅲ期临床试验阶段，所属公司包括瑞科生物（2179.HK）、康乐卫士（833575.BJ）、神州细胞（688520.SH）等上市公司。
　　在女性接种HPV疫苗需求放缓之际，2025年1月，默沙东四价HPV疫苗在中国获批适用于9—26岁男性接种，为国内首款获批用于男性的HPV疫苗。约苗平台信息显示，针对男性的四价HPV疫苗价格普遍为2400多元。
　　针对男性HPV疫苗市场，国内多家疫苗企业也在竞相角逐。2024年11月19日，万泰生物方面披露，针对男性人群的九价HPV疫苗获批开展临床试验。另外，2025年2月12日，瑞科生物方面也披露，其针对男性人群研发的新佐剂重组九价HPV疫苗临床试验申请获得国家药监局受理。
　　利润“膝斩”
　　在2021年5月的高峰期，智飞生物市值曾突破3600亿元。而截至2025年2月13日，智飞生物市值约为600亿元。
　　智飞生物业务以疫苗代理为主，主要代理了默沙东5款产品，包括四价HPV疫苗、九价HPV疫苗、五价轮状疫苗、23价肺炎疫苗、灭活甲肝疫苗。
　　2024年上半年，智飞生物代理产品营业收入为175.92亿元，自主产品营业收入为5.51亿元，二者占比分别为96.35%和3.02%。其他业务占比较小。
　　据智飞生物2024年业绩预告，2024年预计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8.56亿元至26.63亿元，预计同比下降67%—77%。
　　随着HPV疫苗市场供给过剩，智飞生物存货余额不断走高。
　　据2024年第三季度报告，截至2024年第三季度末，智飞生物存货期末余额为206.93亿元，同比增长130.27%。存货期末余额翻倍增长的主要原因是本期按计划采购代理产品所致。另外，同期，智飞生物应收账款余额为213.93亿元。
　　在2024年10月的投资者交流活动中，智飞生物方面解释称：“公司存货在2024年第三季度末达到206.93亿元，主要包括原材料、在产品及自制半成品、周转材料、低值易耗品、产成品、库存商品等，其增减变动主要是本期按计划采购进口产品增加所致。公司主要代理产品的效期为36个月，公司密切关注协议履行、市场销售及财务指标的变动情况，加强产品供应和库存的相关管理，以保持合理的存货周转，同时更好地应对市场变化。”
　　受到以HPV疫苗市场变化为主要因素的影响，万泰生物、沃森生物等也预计2024年业绩将大幅下滑。
　　万泰生物预计2024年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为0.86亿元到1.2亿元，与上年同期的12.48亿元相比，将同比减少93.11%到90.38%。另外，扣非净利润预计为-2.2亿元至-1.55亿元。
　　万泰生物方面称，主要原因之一是，公司疫苗板块受市场调整、政府集采及九价HPV疫苗扩龄等影响，销售不及预期，疫苗板块收入及利润出现大幅下降，导致净利润出现亏损。
　　万泰生物的双价HPV疫苗于2020年5月正式上市销售。从2020年至2022年，万泰生物的双价HPV疫苗产销两旺，助推公司业绩高速增长。不过，上市销售不到三年，市场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2023年开始，万泰生物的双价HPV疫苗销售收入不断降低。2023年，万泰生物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同比下降50.73%和73.65%。其中，双价HPV疫苗收入较上年同期下降约42亿元。
　　沃森生物双价HPV疫苗于2022年正式上市，当年对公司业绩有较大的利好影响。而好景只持续一年，2023年，受九价HPV疫苗扩龄和进口数量大幅增加的影响，沃森生物双价HPV疫苗销售量未达预期。
　　2024年，沃森生物预计净利润下降57%—67%。核心原因之一是双价HPV疫苗中标价格整体下降，同时受九价HPV疫苗扩龄和自费接种意愿降低等因素影响，该产品在自费市场的销售持续承压，导致销售收入较上年同期下降。
　　2024年8月，HPV疫苗降至一杯奶茶价格的信息曾冲上热搜。主要原因是，山东省公共资源交易平台披露的山东省2024年入学适龄女孩双价HPV疫苗采购成交公告显示，沃森生物的双价HPV疫苗以27.5元的单价，中标101.62万支。
　　实际上，27.5元的双价HPV疫苗价格属于政府采购价格，这与自费市场的价格不同。2024年8月5日，沃森生物方面在互动易平台回复投资者称：“本次中标价格是结合当地政府惠民项目采购总体数量及相关条件综合确定。”
（文章来源：中国经营报）